普契尼:歌劇《托斯卡》(上)
Disc1:1:10'55"
1 片頭
2 前言
3 主要動機的解說與範例
第一幕
4 Ah! Finalmente! 啊! 終於到了!
5 Recondita armonia 奇妙的和諧
Disc2:1:01'56"
1 Mario! Mario! Mario! 馬里奧! 馬里奧! 馬里奧!
2 Non la sospiri 難道你不再嚮往
3 Qual occhio al mondo 世界上哪有你這樣一雙眼睛
4 片尾
普契尼:歌劇《托斯卡》(下)
Disc1:1:20'03"
1 片頭
2 Or tutto è chiaro 一切都清楚了
3 Ed io venivo a lui 我來告訴他
4 Tre sbirri… 三個便衣…
第二幕
5 Ha piu forte sapore 這興味更濃
6 Dov'e Angelotti? 安傑洛蒂在哪裡?
7 Floria! 芙蘿莉亞!
8 Vissi d'arte, vissi d'amore 為了藝術,為了愛
Disc2:54'53"
1 E qual via scegliete? 走哪條路?
第三幕
2 Io lascio al mondo 我在世上留有
3 E lucevan le stelle 星光燦爛
4 O dolci mani 甜美的雙手啊!
5 Come è lunga l'attesa! 他們想拖延到幾時!
6 片尾
《托斯卡》是普契尼的三幕歌劇。繼《瑪儂‧雷斯考》(Manon Lescaut, 1893)與《波西米亞人》(La Bohéme, 1896)獲得熱烈迴響之後,普契尼苦思《托斯卡》的題材長達七年之久,最後終於在一九○○年一月十四日首演,劇本由普契尼的劇作家好友依利卡(Luigi Illicia)與賈克夏(Giuseppe Giacosa)改編自法國小說家薩爾度(Victorien Sardou, 1831-1908)的作品,劇情緊湊一氣呵成,敘述在二十四小時內發生的故事,包含愛情、藝術、性慾、宗教、虐待等題材,充滿二十世紀初「寫實主義」的風格。
【第一幕】聖安德利亞教堂
沒有序曲,音樂直接進入緊張的情節當中。在陰沉的警長斯卡皮亞(Scarpia)所象徵的動機之後,緊接著是代表逃犯安傑洛蒂(Cesare Angelotti)的下行動機。政治犯安傑洛第逃入教堂,畫家卡瓦拉多西(Mario Cavaradossi)正在作畫,讚嘆畫中美女與愛人托斯卡(Floria Tosca)微妙的相似之處,這段音樂是ABA三段體,A段句型平敘工整,隨後將氣氛醞釀至高潮推向悠揚動人的B段,中間穿插著教堂司事的嘀咕,最後的尾聲在弦樂單獨演B段優美的餘音嫋嫋中結束。
接著,安傑洛蒂與卡瓦拉多西這對久別的好友在教堂重逢,畫家決定要幫忙藏匿這位逃亡的友人。遠方傳來托斯卡呼喚愛人的聲音,她踏進畫室,本齣歌劇最著名的詠歎調「為了藝術為了愛」(第二幕)的片段音樂隨之翩然而至。鎖上的房門讓托斯卡心生懷疑,但相愛的兩人仍在吵吵鬧鬧中相約別墅度假,逃犯的動機穿插其中,象徵畫家心中的不安(惦記著朋友的脫逃),接著托斯卡充滿情感地唱著詠歎調,陶醉甜蜜之情溢於言表,輕快的音樂轉到小調後,親暱語調與天真無邪在此表露無遺。
臨走前,托斯卡發現卡瓦拉多西的畫中美女不是自己而大吃飛醋,在托斯卡宣示地唱著「把她的眼睛塗成像我一樣的黑色」之後,兩人熱情洋溢地重唱「世界上哪裡有妳這樣燃燒著熱情的黑眼睛」,充滿輕快律動的三拍子舞曲「我的醋罈子」緊接而來,展現兩人濃烈得化不開的愛情。這兩段音樂在二三幕的重要場景都會再現,提醒聽者對劇情的聯想,也為最後的悲劇收場點綴些許甜美卻心酸的回憶。
卡瓦拉多西成功地幫助安傑洛蒂逃亡,陰險的警長帶著手下前來搜索,原本一片歡笑的教堂驟然出現了警長的動機,空氣瞬間凝結。斯卡皮亞抓住托斯卡善妒的弱點,挑撥她和畫家愛人的感情。托斯卡憤怒又悲泣地控訴情人的不忠,此時「醋罈子」的音樂響起,似乎責罵著托斯卡因嫉妒而忘記情人對她的憐愛,也預示著悲劇的種子自此種下。在教堂神聖的鐘聲中,斯卡皮亞假意安慰托斯卡,但內心的魔鬼卻已奪走他的信仰跟理智,他走進教堂跟著信徒一同唱著讚美歌,歡慶的煙火與鐘聲此起彼落,斯卡皮亞內心卻策劃著詭計,一邊唱著:「托斯卡,妳讓我完全忘了神的存在。」在此,神聖的宗教儀式中,卻潛藏著猥瑣邪惡的陰謀與男女情慾,看似莊嚴的氣氛下,其實竟是暗潮洶湧。正邪理當水火不容,卻能在音樂中和諧共存,亦增添了此劇的深度與奧妙。
【第二幕】芬內宮上層的警長住所
此幕大部分著重於刑求與逼供的場景。斯卡皮亞泰然自若地坐在住所內等候部屬報上佳音,不久抓來了卡瓦拉多西與托斯卡,並在托斯卡面前對她的愛人刑求,要她供出逃犯的行蹤。這裡的音樂相當駭人,不僅凌遲著卡瓦拉多西的肉體,也讓聽者彷若被刑具扭轉著手指般痛苦不安。托斯卡不忍心愛人遭受這樣的凌虐,便供出安傑洛蒂的藏身之所。卡瓦拉多西因藏匿政治逃犯而將遭處決,斯卡皮亞則暗示托斯卡以身相許來換取愛人的性命。
托斯卡感嘆自身的遭遇,為什麼這麼虔誠地信仰聖母,最後卻要面臨如此磨難?因而唱出了本劇最著名的詠歎調「為了藝術為了愛」。自由的旋律與不對稱的句型動人地敘述著托斯卡悲切的情感,也讓人再度為普契尼觸動人心的音樂魅力折服。托斯卡答應斯卡皮亞的要求,他寫下放行條,並允諾要把行刑的子彈改為空包彈。在警長寫信的當下,加了弱音器的弦樂奏出一段感慨悲戚的音樂,反映著托斯卡內心說不盡的苦痛。斯卡皮亞寫完放行條之後,卻突然遭到托斯卡刺殺。托斯卡狠狠地咒罵,說著「他終於死了,我原諒他」的同時,先前弦樂的悲鳴主題澎湃再現,托斯卡臨走前拿了放行條,並將兩盞燭台放在斯卡皮亞的兩側,還把牆上的十字架取下擺在他的胸前,由此可見托斯卡雖然性格剛烈殺了人,但還是相當虔誠,本性也十分善良。
【第三幕】聖安傑羅堡的處決台
第三幕的序曲以號角預示天將破曉。音樂描繪刑場外牧童趕著羊群經過,鳥囀蟲鳴的鄉村景色在平靜祥和的音樂中,卻宣告著死囚最後的黎明。卡瓦拉多西著名的詠歎調「星光燦爛」的主題在莊嚴的晨鐘中悲愴地響起,他拿手上的戒指交換,希望獄卒能為他送封遺書給托斯卡。對托斯卡的思念紛至沓來,千頭萬緒令他無以為繼,於是唱出「星光燦爛」詠歎調,第一幕「我的醋罈子」動機不斷出現,回憶著往日的甜蜜,卻也真的把托斯卡帶到他的面前。
托斯卡表示自己已經殺了警長,也拿到了放行條,兩人為將至的自由與重逢歡欣慶賀。離開前,托斯卡提醒卡瓦拉多西,雖然以空包彈行刑,但還是必須假裝得像一點,才不會被外人懷疑。接著卡瓦拉多西被押上刑台,憂心忡忡的托斯卡在一旁觀看著,槍聲響起,卡瓦拉多西隨之倒下,待眾人散去,托斯卡欲喚起愛人,卻發現斯卡皮亞騙了她,真實的子彈早已奪走愛人的性命。這時部屬發現警長斯卡皮亞遭刺的事實,群起追捕托斯卡,傷心欲絕的托斯卡翻過刑台欄杆,縱身躍下,與愛人一同結束了性命。「星光燦爛」的主題響起,兩人壯烈的愛情故事,在此畫下句點。
在普契尼一生所創作的十二齣歌劇當中,女主角時常是屈服於命運的弱者,但《托斯卡》卻突破以往,強調女性的自主、剛烈與堅強,雖然終究以悲劇收場,但托斯卡為捍衛愛情不惜殺人,最後也自殺的勇氣,提供了二十世紀初歌劇題材的新典範,也為後代更多元、更富實驗性的歌劇類型揭開序幕。(文/孫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