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c 1 1:19’59”
NO.1 普羅米修斯的創造物,作品 43 Die Geschöpfe des Prometheus, Op. 43
NO.2 蕾奧諾拉 Ⅲ,作品72a Leonore Ⅲ, Op.72a
Disc 2 1:13’39”
NO.3 柯里奧蘭,作品62 Coriolan, Op. 62
NO.4 艾格蒙,作品84 Egmont, Op. 84
序曲,原是專為戲劇音樂而設計的管弦樂曲,功能在於暗示劇情梗概,並作為演出時的開場樂,基本上它是附屬於戲劇作品的器樂曲,並非當成在音樂會上演出的獨立作品。然而經過數百年後,有些戲劇作品本身已很少在舞台上表演,它的序曲反倒成為音樂會的常見曲目,貝多芬所寫的幾部序曲作品就屬此類。這些序曲作品有:芭蕾舞劇《普羅米修斯創造物》、歌劇《費黛里奧》(Fidelio)的第三號《蕾奧諾拉序曲》以及根據悲劇《科里奧蘭》和《艾格蒙》而作的序曲。它們皆是建立在奏鳴曲式的結構上,在貝多芬手裡,採用這樣具有戲劇性本質的形式,更能體現箇中矛盾衝突。在管弦樂編制上,貝多芬的序曲大多使用古典時期的二管編制,不過第三號《蕾奧諾拉序曲》則增加一對法國號和三支長號。無論是神話裡的普羅米修斯,或者像科里奧蘭、艾格蒙這兩位歷史人物,甚至虛構的蕾奧諾拉,他們的事蹟與作為,在在表現了貝多芬心目中崇仰的英雄主義,他的序曲就是透過這些貼近他心靈的題材,體現「穿越黑暗,迎向光明」的理念。
貝多芬:《普羅米修斯的創造物》序曲,作品四十三
Ludwig van Beethoven –Die Geschöpfe des Prometheus, op. 43, 1800/01
慢板-很燦爛的快板 (Adagio-Allegro molto con brio)
1800年,在《第一號交響曲》首演成功之後,貝多芬接受委託,為當時著名的編舞家維加諾(Salvatore Viganò, 1769-1821)所籌畫的這齣芭蕾舞劇新作譜寫配樂,隔年即在維也納哈布斯堡王朝宮廷的城堡劇院(Burgtheater)舉行首演。序曲以具有崇高象徵及代表宇宙萬物的C大調寫成,形式上採用省略了發展部的奏鳴曲式,依循葛路克(C. W. von Gluck, 1714-87)的模式,在快板(描繪被引領至喜悅之境的人類)之前有一段慢板導奏(可視為是普羅米修斯的凜然面貌)。力度的多樣變化,從僅僅十六小節的導奏當中即可見一斑。呈示部第二主題群由弦樂群和木管群所演奏之第二次暗示性的反覆,讓人一時之間有聽到莫札特音樂的短暫錯覺。這首序曲在本質上比較接近莫札特的歌劇序曲風格。
貝多芬:第三號《蕾奧諾拉序曲》,作品七十二a
Ludwig van Beethoven –Leonore Overture no. 3, op.72a, 1806
慢板─快板─急板 ( Adagio - Allegro – Presto)
自1803年開始著手《費黛里奧》的創作一直到他過世為止的廿四年之間,貝多芬持續不斷地為這部歌劇耗費心力。在整個修改過程中,他寫下四首不同的序曲,而由於數易其稿的緣故,序曲與歌劇之名已不統一。序曲當中以1806年演出時所使用的第三號成就最高,是有史以來建立在奏鳴曲風格基礎上最宏大的單樂章管弦樂作品,華格納曾形容它本身就是一齣完整的戲劇。呈示部第一主題群透過將組成樂句的樂節一次次「減半」的結果,亦即從兩次四小節、兩次二小節、十六次一小節、最後是一長串同音反覆,這樣的方式,藉由壓縮造成張力,伴隨力度增強、音域拉高與樂器數量增加,讓音樂每次越來越重,終於如同爆炸開了一般地繁弦急管,貝多芬在此展示了精湛的動機發展。急板的尾聲以他常用的 「衝向終點」方式,達到最後的大勝利。
貝多芬:《柯里奧蘭序曲》,作品六十二
Ludwig van Beethoven – Coriolan overture, op. 62, 1807
燦爛的快板 ( Allegro con brio)
柯里奧蘭是西元前五世紀的羅馬英雄,他的悲劇故事,曾被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 1564-1616)寫成《英雄叛國記》(Coriolanus, 1607-08)。不過貝多芬的這部管弦樂序曲,是在讀過奧地利作家柯林(H. von Collin, 1771-1811)根據同一題材所作的另一劇本之後譜寫而成。調性上,貝多芬選擇了他經常用來表現狂熱及頑抗不屈的c小調作為主調。節奏的巧妙運用,特別在呈示部第一主題群,藉由頻繁的單小節休止以暫時的靜默來發揮懸而未決的戲劇效果,結束句最後的切分音營造出咄咄逼人的壓迫感,以及發展部持續地拍打著的節奏造成的一股動力,加上力度方面隨處可見之突強(sf)和強弱對比,造就了這部作品所蘊含力量的來源。音樂最後以撥弦(且力度為pp)結束全曲,象徵著故事中主角為成就大局犧牲小我的悲劇結局,在通常以燦爛的快速段落作結的序曲而言、甚至在貝多芬的管弦樂作品當中,這樣的「弱」處理,算是相當罕見的例子。
貝多芬:《艾格蒙序曲》,作品八十四
Ludwig van Beethoven – Egmont Overture, op. 84, 1810
持續的快速但勿太急-快板-燦爛的快板
(Sostenuto, ma non troppo – Allegro – Allegro con brio)
歌德(J. W. von Goethe, 1749-1832)歷經十二年的時間,將荷蘭貴族艾格蒙為反抗西班牙而在1567年被處死的情節寫成了五幕悲劇(1787)。1809年,貝多芬受城堡劇院委託,為歌德的這部歷史戲劇譜寫配樂。全曲可分為三部分,分別表現了壓迫、抗爭和勝利。在導奏及呈示部第二主題群裡,藉由力度(強與弱)、節奏(斷奏與圓滑奏)、配器(弦樂群與木管群)和織度(和聲與線條)的對比,生動呈現西班牙統治者與艾格蒙之間的對立衝突,他並且刻意用西班牙薩拉邦德舞曲(Sarabande)節奏,寫成代表前者冷酷無情的動機。為了讓稱為「勝利交響曲」的尾聲充分表現「衝向終點」的最高潮,貝多芬在再現部銜接尾聲前的十數個小節蘊釀沉潛的氣氛,使用了ppp的力度指示,在古典時期相當罕見。這首序曲在效果上儼然是一首交響詩,氣勢方面亦不遜於《第五號交響曲》〈命運〉(”Fate”, op. 67, 1808)的第一樂章。(文/殷于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