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c 1 55’42”
第一樂章:快板,但不過分快 Allegro ma non troppo
第二樂章:行板 Andante
Disc 2 49’15”
第三樂章:小步舞曲:小快板 Menuetto:Allegretto
第四樂章:有節制的快板 Allegro moderato
素有歌曲之王美名的舒伯特,除了藝術歌曲廣為人知、傳唱不歇,其交響曲與室內樂曲其實也很受到現代愛樂者的歡迎,而在諸般室內樂曲中,弦樂四重奏可說是他最熟悉,也是最早開始創作的型式,這與舒伯特的家庭環境頗有關聯:舒伯特的父親是一位業餘的音樂家,自己演奏大提琴,當舒伯特從寄宿學校放假回家的時候,他常與舒伯特的中提琴,還有舒伯特兩位兄長的小提琴搭檔,一家人一起演奏弦樂四重奏,這樣的家庭活動也因此自然而然地成為舒伯特最早創作弦樂四重奏曲的動機。
目前一般認為舒伯特總共留下十五首弦樂四重奏,如果再算上那些散失的作品,總數可能會多達三十首左右。最早期的第一號(D. 18)、第二號(D. 32)分別誕生於一八一○(或一一)及一八一二年,還有佚失的D. 19與D .19a,以及現在通常推斷為一八一一年或一二年創作的第七號(D. 94),這幾首作品都是舒伯特十三歲到十五歲間為家庭演奏所作。
接下來的一八一三年一年裡面,作曲家不但寫出了第三到第六號(D. 36, D. 46, D. 68, D.74)四首弦樂四重奏,還在十一月再譜第十號(D. 87),這些作品的內容不只顯示他在學校音樂教育下求得的進步,第十號更超越了家庭音樂的層次,標誌著舒伯特已經踏入自己弦樂四重奏音樂的成熟期。一八一四年寫成的第八號(D .112)、第九號(D .173)、一八一五年的第十一號(D. 353)則承繼了第十號以來的路線,並發展得更為完美。
經過五、六年從家庭音樂到成熟作品的不斷進化,舒伯特沉潛了一段時間,到一八二○年才又動筆第十二號(D. 703),該曲雖只完成了第一樂章,不過在擴大的構造中加入豐富的抒情要素、展現了大異於過往的風格,鋪陳出他晚期弦樂四重奏的先聲。其後最著名的第十三號《羅莎蒙》(D. 804)與第十四號《死與少女》(D. 810)兩大傑作,於一八二四年以交響化的筆法寫成,成為作曲家自言「邁向交響曲之路」的重要作品。一八二六年的第十五號(D. 887)將這個傾向發揮到更大尺度的極致,其創新程度已然打破了傳統室內樂的範疇,也是他弦樂四重奏的最後封筆之作。
作為舒伯特晚期三大弦樂四重奏的首作,第十三號《羅莎蒙》約創作於一八二四年二、三月間。《羅莎蒙》一名是因為本曲第二樂章的主題,運用了他在一八二三年末受託譜寫的戲劇《羅莎蒙》配樂裡第三幕之間奏曲而得名,並非作曲家所取,這段旋律後來又成了鋼琴即興曲(D. 935)的主題之一。
這首曲子於一八二四年三月即由舒邦齊希四重奏團首演,是舒伯特生前唯一公演過的弦樂四重奏,該團創辦人舒邦翠希(Ignaz Schuppanzigh)是貝多芬的老師與朋友,首演過貝多芬的許多弦樂四重奏,他們詮釋的《羅莎蒙》首演獲得成功,聽眾還要求重奏了第三樂章。本曲也是舒伯特生前唯一出版的弦樂四重奏,當時由維也納的Sauer und Leidesdorf以Op.29-1的編號出版,並題獻給舒邦翠希。
第一樂章:快板,但不過分快(Allegro ma non troppo)
4/4拍子、奏鳴曲式的第一樂章,呈示部的開頭,近似早期歌曲《紡車旁的葛麗卿》,舒伯特將歌曲的鋼琴伴奏音型用在第二小提琴的旋律上,構成飄移的連串八分音符,中提琴與大提琴襯以一個三拍的長音加四個十六分音符、帶著不安的音型,第一小提琴接著拉出憂鬱的第一主題,在經過黯然神傷的橋段之後,進入C大調的第二主題,第二小提琴起頭、第一小提琴隨之,中提琴同樣以飄移的八分音符伴奏,並以這個主題結束呈示部;發展部在移調至d小調的第一主題上變化,在一個強奏的減七和弦裡攀至高點,續以弱音同樣奏出開頭的不安音型;再現部則以兩個主題的原型為之,最後以第一主題形成的尾奏作結。
第二樂章:行板(Andante)
輪旋曲風格,使用《羅莎蒙》配樂第三幕之間奏曲作為徐緩的主題A,加上流動性較高的副主題B,結構為A(C大調原調)——B(G大調)——A'(C大調,A的變奏再現及發展)——B(C大調)——A",因為結束在主題A形成的尾奏A"上,也可視它為輪旋奏鳴曲式。
第三樂章:小步舞曲:小快板(Menuetto:Allegretto)
這雖是一個小步舞曲樂章,其主題卻沒有傳統上這類舞曲的氣氛,該主題來自舒伯特一八一九年為席勒詩作譜寫的歌曲《希臘的諸神》之伴奏,該詩「美麗的世界,你在哪兒?回來吧,那大自然開遍花朵的時代!啊,你傳說的痕跡,只有在歌曲精靈的國土中留存。被遺棄而悲嘆的原野,什麼神都不會顯現在我眼前。啊,有生命的溫暖的倩影,只留下影子。」的詞意,同樣充滿了這整個樂章。
第四樂章:有節制的快板(Allegro moderato)
匈牙利民族舞曲風格,與第二樂章一樣可視為輪旋奏鳴曲式,整體結構仍為A——B——A'——B——尾奏,A'有精緻的發展、A主題中的動機接連使用於經過部與其它主題之中,實現了整個樂章有機的統一,在在都將舒伯特晚期圓熟的寫作手法表露無遺。(文/陳安駿)